“唉，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唉呀，就是宋家的那个姓裴的奴婢啊！”

“噢！！就是那个，莫名奇妙就怀孕的那个！”

“对对对！就是她，之前在宋家待得挺好的，莫名其妙突然就怀上了！”

“那姑娘看着挺清纯的，在宋家也干了好几年了，怎么就这样了？”

“那可不好说，现在的姑娘一个个外表看着清纯，实际上内心骚着呢！指不定就从哪钓了个野汉子！宋家的人问她，她还装说自己不知道！”

“那后来呢？”

“宋家老奶奶心善，把她留下来了，但更奇怪的事发生了，才仨月，就生了！”

“啥？仨月？！”

“没错，而且听说那孩子刚生来，头上就长了白头发，眼睛也是红的！”

“那岂不是鬼胎？！”

“是啊，接生的大夫当场吓得昏过去，忒不吉利了！”

………

晟成帝二十四年，未来名震天下的朔鬼侯在晟帝国朔北郡的一个名叫宋镇的偏远小镇降生了。同年十二月晟成帝刘焓驾崩，享年53岁。刘焓驾崩后，太子刘仁继位，后世称晟闵帝。刘仁继位后，封母亲王氏为太后，舅舅王歧为骠骑将军兼大司马。统治了中原二百余载的晟王朝进入了外戚专权的时代……

“殊儿，回来！到娘这来！”女人的声音从庭院传来。

被女人呼唤的孩童听见声音后便放下了手中捏弄着的雪球，有些依依不舍地跑回屋里。

“娘，外面雪下得好大，我们一起堆雪人玩吧。外面的人都这么玩。”叫作殊儿的男孩抬头看着女人，右手则轻轻地抓着女人的衣角。

女人手上正拿着管家张伯上午刚吩咐她要洗的宋家大少爷宋庆明的衣服。现在外面阳光正好，她得趁现在赶紧洗好待会儿晒干，但现在男孩抓着她的衣角让她没法继续，只好把手从盆里拿出来，在围裙上擦干，蹲下身说：“殊儿乖，娘现在得先把大少爷的衣服洗好，待会儿再陪你玩，好不好？”

男孩听着只能作罢，低下头嗯了一声，便走开了。女人继续洗衣服，本来她是宋家大少爷宋庆明的贴身丫鬟。可自从五年前她意外怀孕，并只三个月就生下殊儿后就变了。宋家的人都觉得她是不祥的恶主，要把她和尚在襁褓之中的殊儿赶出去。幸得宋家老奶奶心善把她留下来了。只是不准她和殊儿进正厅，只准在这别院活动。大少爷宗庆明也念及往日旧情，让她帮自己洗衣服，混个差事，免得背后再被人闲说。

那个男孩名叫裴殊，是宋庆明起的名字。说是三月出胎，天生白发赤瞳，算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孩子，且不知生父是谁，故随母亲裴芳儿姓，取名叫裴殊。裴殊从小听话懂事，在宋家待了五年从未惹过什么麻烦，裴芳儿边洗衣服边看着坐在屋檐下看着雪景发呆的裴殊。心想若不是天生白发赤瞳，一定也是一个可以幸福快乐的普通孩子。

昨夜雪下得尤其大，整个镇子都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白霜。就连这别院庭院地上也被铺满了白雪。外面的阳光正好照在雪地上，反射出亮晃晃的金光。阳光也洒在了裴殊的白发上。白发在阳光的照射下被染成金色。闪闪的，像是鎏金。

裴芳儿的动作很快，宋庆明的衣服也不多，没过多久便洗完了。裴芳儿把洗好的衣服挂在庭院里。下午的时候管家张伯就会来拿。

裴殊见母亲干好活便又来抓裴芳儿的衣角。裴芳儿低头看着裴殊兴奋的眼神笑了笑，便拉起他抓着衣角的小手向门外的雪地走去。

裴殊的出生特殊，天生白发赤瞳，镇上的小孩都谣传他是鬼，不愿和他玩，镇子上的大人也都认为他是不祥之人，不希望见到他。所以宋家只好规定他待在这别院，不准出去，自然也没有玩伴。裴殊总是会爬到树上偷偷地看着墙后的世界，每次见到外面小孩有新的游戏便心里记住，等裴芳儿有空了便抓着她让她陪他玩。

“大哥，听下面的人说森林里又有尸体了。”宋家大厅内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男子向另一个坐在椅子上的男子说道，两人正是宋家大少爷宋庆明和二少爷宋武钊。

“尸体被撕得粉碎，面目全非，皮肤上有像被动物撕咬的痕迹。”宋武钊接着说。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四起了，尸体被撕咬得面目全非。”宋庆明坐在大厅的椅子，眉头紧皱。自从这个月开始经常出现有尸体被撕碎扔在森林里。按说如果是狼的话也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在镇子附近出现过了。现在闹得镇上人心慌慌，人们都不敢轻易到森林里。樵夫也不敢到森林砍柴。朔北的冬天到了，家家户户都需要木炭取暖。现在发生了这种事，木炭的供给开始有点紧张了。而宋家则是宋镇的执政家族，发生这种事，宋家必须得出面解决。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大哥。”宋武钊说：“要我说，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组织一队杀狼队，趁着事情还没有非常严重前赶紧解决掉，否则木炭供应会越来越紧张的。”

宋庆明听着宋武钊的话，沉默了。现在镇上人心慌慌，他自然也知道当务之急是赶紧组织队杀狼队去森林把狼解决，但是他突然想起五年前森林里也传出过奇怪的野兽叫声。有种不好的预感飘浮在宋庆明的心中，事情只怕不是狼群这么简单。

但宋庆明最后还是点了头只是特别叮嘱说：“这件事交给你去安排吧，小心点，多做准备，别出纰漏。”两年前宋家老爷宋华生去世了，宋家的主权从此落在了大少爷宋庆明手上。如今急缺一个拍桌板的人，只能让他来当，没时间犹豫。

“放心吧，大哥。我会安排好的。”宋武到见大哥一脸愁苦，也不好多说，说完便走了。

宋武钊走后，宋庆明坐在大厅的椅子上望着窗外。外面不知何时又飘起小雪。

“五年前，外面也下起了这样的雪……”宋庆明喃喃。